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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散落】一抹跳动的迷彩绿

人在旅途,往往会遇上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平添了许多经历和感触。

那是在一个春雨绵绵的午后,我坐火车去南昌,准备从南昌机场出发赶往C城,参加第二天的一个紧急采访任务。机票已经订好,是晚上十点的。火车四点准时开出,到达南昌站的时间正点应是六点三十分,时间还早。

像往常出差一样,打开脖子上挂着的MP3,看着窗外的雨,听着音乐,随着火车的节奏一起晃悠。这是趟慢车,逢站就停。远处的树木、房屋渐渐拉进又渐渐淡出视线。

不知道停了几个站后,火车在没有任何前奏的情况下,“嘎”地一声止住了,广播里传来临时停车的通知。也许是会车吧,这种情况经常会有的。

天色渐暗,车窗外的景物已经看不太清楚,玻璃窗上依稀印出自己寂寥的影子。出差次数多了,稍安务躁。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不得不开始注意车箱里骚动的人们。现在到哪了?列车员过来叫卖时,有人问他,回答“新祺洲”,至于为什么停车,什么时候开出都不知道。新祺洲我知道,离南昌不远,下一站就是了。再一看手机,已经七点半了,应该快开了吧。

好不容易又捱过半小时,音乐是听不下去了,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自己找列车员问问吧。三个列车员在最后一节空荡的车箱里无事地聊着天,他们暂时还没有得到上面的任何通知。再仔细看一下窗外,旁边的轨道上已停了两列。依我的判断,前方有事已成定局,那发车时间可就没准了。我心里开始一阵阵地发急,明天的任务很重要,同事在那头正焦急地等着我呢。我要下车,否则就来不及了。可怎么下啊,求助列车服务员估计是不可能被允许的,怎么办?兜里手机信息不断,是同事在担心我,这更增添了我的焦虑。

正在这时,一团“绿”进入我的视线,隔了约五排座位的前方,一位身着整齐迷彩服的大兵正伸长胳膊从行李架取包箱。他要下车,跟他一起!这个念头一闪,便迅速笼罩着我。我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走到他跟前,说:“我跟你一块下车,可以吗?”他看了我一下,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我们把行李扔下车,他优美地一跃先下去了,我便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胳膊抓紧了窗沿,迈出了右脚,然后是左脚,最后在大兵的帮助下双脚顺利着地。我和他背起行李钻过两列车底,到了路边。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幕黝黑,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小雨,清新也多少有些凉意,心下猛然间生出恐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下都下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啦。夜幕中,只有大兵旅行箱的轮子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声音。我紧随其后,故意有一茬没一茬地大声向他问话,给自己壮胆。不多的交谈中,我了解到他当兵三年没回家,此时归心似箭。

在一好心人的指点下,我们抄小路走到了镇子的街道上,一路灯光昏暗,树影婆娑,我们满心希望能找到一辆黄面包,可等来的是失望。拐角处有一个店铺,我们别无选择,疾步上前向店主说明了来由,大兵适时地递上了自己的军校学员证。店主仔细看了看我们,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哦,是帮我们联系车!我们相视一笑,心中暗喜。然后店主说:不是看这位小兄弟是当兵人的份上,我绝对不会给你们叫车,这里比不得大城市,距离昌北机场还有几十公里,司机一般情况下是不愿出夜车的。听了这话,我不由得再次对那身迷彩服行了个注目礼,白炽灯光下,大兵年轻的、棱角分明的脸庞闪烁着亮光。

不多会,一辆白色面的停在我们跟前,我们向店老板致谢。汽车直奔机场,一路沉默。到达机场是晚上九点五十分,离飞机起飞时间只有十分钟。

等急急忙忙上了飞机落座后,心头总算尘埃落地。回想刚才一幕,不知那个大兵现在到家没有,对了,他姓甚名谁怎么联系,我一无所知,但这似乎并不重要。

我们在《不要和陌生人讲话》的经验中谨慎地行走,漠然地拒绝身边的一切故事,以为这样就能防范一切事故的发生。生活是极富戏剧性的,导演安排不了的事情,也可能上天在做安排。一女子与一陌生男子共同走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没有怀疑没有恐惧。我清楚地知道,这份勇气与信任缘于那一抹跳动的迷彩绿。

人世间总有些东西是永恒的,如青松的挺拔,如大海的广阔,如军装的执着。

冥冥之中,直觉是可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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