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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目骋怀】北京散记

不下五个朋友告诉我,旅行是教育孩子的最好方式之一。这话我信。暑假来临,计划着让孩子出门长长见识,北上进京当然是一个必选之旅。

“小提琴”的故事

好几年前,单位承建了蒙古国第二公路工程的建设任务,我们于开工前夕先期前往内蒙进行市场调查,途经北京,停留时间很短,我们选择了去王府井大街逛逛。老远,我就见对面一个店铺里整齐地挂着一排黄灿灿的东东,满心兴奋地指给同伴阿蔚看:“那,卖小提琴的!”此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一阵哈哈大笑。“近视眼同志,请你瞧仔细了,那是啥?!”待走近前一看,真的是哪跟哪呀,明明是顶顶有名的北京烤鸭。

还是那次,我们准备一人买个“小提琴”――北京全聚德烤鸭回去。因为行情不是很熟,走着走着见前面斜对面处有一家好像是“全聚德”的招牌,我俩就径直上前,很利索地陶钱、付款、提鸭。等回家验包,一看傻眼了,什么时候“全聚德”多出了两点变成了“金聚德”?! “全聚德”本是“德聚全”之意,即全心全力,聚而无散,重视商德,童叟无欺。换成“金聚德”,莫不是“德”让“金”给吃了!

老北京人曾流传有这样一句话: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吃全聚德烤鸭真遗憾。这次因为是专程领着孩子出门,时间充裕,北京全聚德正宗“小提琴”烤鸭的味道是一定要领略的,以填补此项遗憾,所以快下火车前即跟朋友约好中午就吃全聚德烤鸭。之后,由于住宿登记队伍休整等等耽误了些时分,当我们饱含着满嘴口水到达和平路全聚德烤鸭店时,时间是14点20分,漂亮的服务生微笑着告诉我们:“对不起,过点了,鸭班已经不出鸭子了。”嘿!真是邪门,这在南方正是吃饭的大好时光,也就是首都北京了,再说近点也就是全聚德了。在全聚德,一般是人等鸭子,且过点不候,不怕你不吃。这也许是全聚德烤鸭的魅力之一吧。

两个孩子于是隔不了两小时就要念叨一次烤鸭。直到第二天晚上,我们早早做好赴宴的准备工作,还是奔和平路全聚德烤鸭店来。之前,我们早收集了部分关于全聚德烤鸭的常识,以便应付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好奇之念。全聚德烤鸭是挂炉烤制,宰杀好的北京鸭先晾坯,鸭坯晾得越干,烤制的鸭皮越焦脆金黄,须以枣木、梨木等果木为燃料,鸭子入炉前,要在开膛部位浇入一壶开水,入炉后,要用挑杆有规律地调换鸭子的位置,以使鸭子受热均匀,周围都能烤到,挂炉烤鸭外烤内煮,外焦里嫩,适合多数人口味。

约五十分钟后,热喷喷的烤鸭终于端上来了。真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夏天虽然不是吃烤鸭的最佳季节,因为空气湿度大,且人们不喜油腻,但对我们来说,新鲜感是第一位的。烤鸭制作技巧一半在烤,一半在片。刚出炉的烤鸭上来后,有专门的服务生在一旁按你的要求片鸭,现片现吃,吃到嘴里,保管皮是酥的,肉是嫩的。一只鸭可以“四吃”,鸭皮、鸭肉、鸭丝烹掐菜、鸭架熬汤。另外还有鸭肝、鸭胗等,鸭味齐全。

两个孩子亲自看完服务生片鸭的操作后,估计烤鸭的香味早让她们垂涎欲滴了,没等大人招呼,早已迫不急待地伸着两手抓起面皮,将焦黄的鸭皮蘸上甜面酱半裹着入嘴,一副陶醉于美味的样子。面对一桌子色香俱全的鸭席,还有孩子们丝毫不掩饰的吃相,大人的食欲也不由得直线勾起,赶紧的。

坐车被撂

听说北京的哥以口才出众出名, 热情、好客、能侃、幽默,堪称北京城的一道风景。北京的哥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见女士说化妆品,见男士则谈国事,见我们这带着孩子的外地人,一定说玩。这也容易理解,身居首都,其优越感溢于言表,其传播优势得天独厚,由此而积淀下来的一种习惯。他们是一个城市的真实写照。这次,我算有幸与京城的的哥兄弟近距离接触了一把,感觉个别窗口距离“首都、京城”的招牌还是稍有偏颇。

那天,我们从故宫博物院出来,已经是两腿发软,故宫里面太大了,两个孩子嚷着还要去国家博物馆。博物馆说是在故宫对面,看着确实也很近,但那是在故宫正门的对面,出了故宫门再绕过来走路少说也得四十分钟,打车啊。路口时时都挤挤挨挨地停着拉客的的车,我们就近上了一个中年司机的车,告诉他我们要去哪,的哥操着浓郁京腔的标准北京话爽朗地回复:“哦,博物馆不远,前面过去拐个弯就到了。”待我们坐稳了,这位兄弟就热情地问我们这次都上哪玩了,两个孩子争着把我们的行程一一道出。然后,的哥兄弟又说了:“到北京啊,‘三玩一吃’是必选项目。这‘一吃’你们已经可能吃过了,就是北京全聚德烤鸭,这‘三玩’是长城、故宫,还有一个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那就是北京的皇家财神庙。长城雄伟壮观,故宫尽显霸气,而财神庙带来的是财气。”反正坐车闲着也是闲着,听的哥讲讲故事挺好,于是我们就带点兴致地问他这财神庙有些什么说法。的哥就说了:“你们知道貔貅吗?财神庙里就主要供奉着龙王和貔貅。传说龙生九子不是?这貔貅就是龙王最小的儿子,能腾云驾雾,号令雷霆,降雨开晴。龙生九子,神通不一,而以貔貅为胜。貔貅有嘴无屁股,吞万物而不泻,所以貔貅是以财为食的,纳食四方之财,肚子是个聚财囊,同时还催官运……”敢情北京的的哥还兼导游的职责呀,景点介绍如此倒背如流。听他讲的内容倒也觉得有点意思,不知那貔貅长得到底啥模样。正当儿,这位哥们又说了:“今天正好是七月初四,六十年难遇的财神爷纪念日,一定能多沾些财气。你们去吗?去的话我得赶紧调头,晚了就不卖票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这兄弟真能忽悠,三说两不说,差点就跟着他转了。两个孩子发出抗议:“不去,不去!我们就去博物馆!”就是,所谓财气、官气,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气在四周,神在心中。有的时候,孩子比大人更为清醒,更能坚持。在我们决定不去之后,这哥们话锋就变了:“对不起,我也不收你们钱了,你们在这下车,坐19路公交两三站路就到。”这就是京城的的哥!他们怎么这样!下车就下车!对,这算不算拒载,车牌号记下!就这样,此行第一次坐TAXI没付费,代价是半路被撂。

第二次,从海洋馆出来打车回宾馆。我们住在白广路的菜百附近,那地方俗称菜市口,清朝时杀头示众的地方,是北京人应该都知道这地,且距离海洋馆并不太远。刚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听的车师傅在手机里问菜百在西边还是在北边,我们的神经马上就警觉了,不知道地你拉我们来干啥?的哥就说:“开始以为是西边那地,现在知道路了。”接着还说,“我开车时间不长,刚才有个人要坐车到一个地方,我不知道那地在哪,就直接告诉那人换个车。”我说:“那你还挺实在。不过做人是厚道点好,我们要去的菜百你知道路吧。”“您放心,我们公司管得严,乘客举报一次最少是罚两百。”“哦,知道就好!”正当儿,车子快上二环了,在路口,只看见司机与路边的协警打了个手势,那位协警爷伸出俩指头回了个手势不。什么意思?解释说是从这上二环见车罚两百。从这开始,司机就开始带着我们绕圈了。按他的说法是本以为这里可直接上二环,上到二环就快到地了,现在不能上,只能绕点路了,不多,也就两三块钱的路程。没办法,我们嘴上说信他的,几双眼睛全都紧盯着车窗外,试图找出点熟悉的标志物。怎么车一会又拐到一个狭窄的胡同里了,计程器显示二十六元了,这下我们确定这位的哥儿在带我们绕圈玩儿呢,于是毫不客气地说:“做人要厚道,你准备带我们绕到什么时候!”这位的哥儿不紧不慢地反复解释是因为二环不能上,必须要绕道。“你不是干这个的嘛,地形不熟早说呀!”“不好意思,那要不你们换个车,不过这块没法停车呀。”“这样的话我们要记下你的车牌号。”“我不收你钱好了。”“那也不行!下车下车!”越说越火。有困难找警察。下车一问,距离目的地确实不远了,两站路的样子。尽管如此,气仍难平,影响我们的心情事小,坏了首都北京的形像可就事大了。

同学情深

来京之前,一条短信发给在京工作的老同学:近日是否在京,许能见上一面,以了数载心愿。短信发出,电话立即过来:“老同学,你什么时候过来,一切我来安排。”听听,语气不一样吧,不是经理就是头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谁让他是班长呢。

在京工作的同班同学有三个:梁子、满堂、荣荣。我们到京的同时,梁班长与他们一一联系,定于当日晚上和平路全聚德烤鸭店会面。巧的是,河北的小鱼儿正好来京出差,赶上了。想着晚上的聚会,心情有些翻腾,自出了校门就没再见过,十五年了,弹指一挥间。

时间还早,附近先转转,最近的是菜市口百货大楼。旧社会这一带是穷人区,如今从这个商场依稀寻到点滴影子。从商品的种类及价格等方面来看,与我见过的其他大众化商场相比,并无多大差别,但独以黄金手饰交易为多。时间漫不经心地从我浏览商品的眼皮底下滑过,看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但看出口处立着好些个人。是下雨了。天气预报告知,北京近期连日有雨。“老同学,在哪?”手机又响了。透过玻璃看着大街上的雨帘,我想笑,于是回了一条:被雨水围困菜百。班长回复:等着过来接你们。身着藏蓝色T恤的梁班长进入我的视线的同时,我们均一眼认出了对方。班长的举手投足多了份沉稳与练达,当然,身材也宽松了些许。从眉宇间的飞扬可以想见他所就职的公司效益正榛榛日上,他个人的路子也属于比较顺畅的那种。没想到,与班长整整十五年后的会面竟以濛濛细雨作景。

老同学相见那一刻的欣喜,似乎难于语言的表白,而更多的是用眼神在交流。第一感觉:男同学胖了,女同学瘦了,说明工作、家庭、孩子给女性带来的负累更显而易见。第二感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位同学说话办事的风格没怎么变。梁班长思维活跃豪爽,像个老大。荣荣是个老北京,一口北京话字正腔圆,鼻梁上架着一副永远的银边眼镜,睿智而坦诚。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有一对双胞胎的儿子,一说起来老大怎么样老二如何如何,幸福的感觉溢于言表。其实,人在生存的过程中都是非常不容易的。荣荣经历了自身工作的不如意、爱人工作处境的低沉、自主创业的艰难、孕育生命分娩时的大出血、两个孩子的抚养教育等等,尽管如此,从她端庄的微笑中依稀可见其对生活本质的积极融入。如今,荣荣的爱人事业小有成就,自主经营着一个不算大却具有极大市场前景的公司,她自己也从基层调到了集团公司,虽然还是在助勤,她很珍惜这份工作,两个儿子健康活泼,在北京接受良好的教育,下学期该上四年级了……满堂在北京二七车辆厂,虽然早已不从事本行,但图个工作稳定环境安逸。满堂从小是个乖乖崽,现在还与父母一起停止住在老北京的四合院里,为的是让老人照顾才六个月的孙子方便。小鱼儿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小儒头,说话不紧不慢条理性强,开口不是分析就总结,类似于其实什么什么说明了什么什么……

玻璃门外虽不见雨丝地面依旧潮湿。同学几个你看我我看你说说自己问问对方,菜没多吃杯没少碰,只冷落了桌上其他人。

意犹未尽,宴后我们几个找了个幽静的茶楼继续同学话题。首先让班长拨通班主任杨老师家的电话,我们轮流抱着手机向老师汇报近期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我们谈起了在学校的第一次包饺子的班队活动,谈起了男同学甲为女同学乙送宵夜、女同学丙为某男同学赶织毛背心……当我们忆起这些年少时的朦胧春情,其实是对自己那种深埋的或者说是久远的至纯至真的心灵独白的总结与提练,不带任何的戏谑、调侃的成份,人都需要客观地对待自己和他人的过去。在纷繁而忙碌的社会生活中,同学之间的聚聚和聊聊就像是夏日里的冰爽茶、久病床前的一声慰籍。人的生活是一个差异体,生了、活着是生活的基本状态。若干年后,各位同学的生活状态的差别可能越来越大,但真诚依旧。

临行前,荣荣以短信相送:此次来京多有怠慢,俗事缠身望海涵,身处京华,守一份过眼浮华,渡无为春秋,常忆皖地少年时光,盼常相聚,勿等十五年。

衷心祝愿我的同学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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