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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智斗小偷

张琳提议“旅游结婚”的初衷,主要是携秋倩到她一直向往而又从未去过的大西北游览观光,所以就没有在家作过长时间的停留,第三天就踏上了西行的旅程。列车经过三门峡,穿过函谷关,进入陕西境内。一路上,张琳给秋倩讲历史故事,讲名人轶事,听得秋倩津津有味,她敬佩张琳有那么开阔的视野和渊博的知识,并渐渐感受到旅行结婚这个计划真的特别好。

中午时分,张琳和秋倩在渭南下车。这算是他们旅游的第二站,去的是位于陕北黄土塬上的澄城,张琳的二姑就生活在那里。把一些行李存放在车站的寄存处,每人吃了一碗当地小吃“荞麦饸饹”,就坐上了驶往黄土高原的汽车。

张琳小时候与爷爷同宿一屋,听爷爷讲述过关于二姑为何远在陕西生活的故事:上世纪五十年代河南闹饥荒,大批中原人向西逃荒。张琳的二姑刚出嫁不久,其公公就得了“大肚子病”撒手人寰,婆婆又患有老年痴呆症,大小事都管不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几个兄弟和媳妇为了三间瓦房和两孔窑洞各揣私心,明争暗斗。看到家境败落,自己又无能为力,张琳的二姑父一咬牙就下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带着已有身孕的媳妇也就是张琳和二姑,随着逃荒的人群向西奔走。进入陕西的澄城地界,张琳的姑姑到了临盆期,就停下来住进了王庄村边南坡上的一个破庙里。几天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临。刚开始靠张琳的姑父每天出去要饭,后来就着村边的山坡挖了个窑洞让妻子栖身,自己到村里王姓土财主家赶马车,渐渐置下些许家当,最终在这个叫王庄的小山村里扎下了根,并繁延了三男一女的后嗣。

汽车行进在黄土塬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时而爬上高高的山崖,山崖上各种果树又高又大,冠如巨伞,红红的果实挂满枝头;时而滑入深深的谷底,谷底下荆棘杂草丛生,小溪流水潺潺,不时有蜥蜴、田鼠出没其间。从没有到过西北的秋倩和第一次来到陕北土塬的张琳都被这独特的北方秋色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啧啧赞叹。

车到一个小镇中转站,停下来加油加水。乘客们有的去厕所方便,有的掏出随身携带的烙饼、蒸馍充饥,看到张琳和秋倩从挎包里取出面包和火腿肠,一个个投来羡慕的目光。加好了油的司机摁了两声喇叭,人们连忙上车各就各位,汽车继续前行。细心的张琳发现,前后座位上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而且都是毛头小子。不用说,他们是从加油站上来的,但每个人都是空着手,没有带任何行李。再细看,他们个个身穿夹克衫,足下全是胶底解放鞋。刚开始张琳并没有在意,可几次抬头环视,他发现一些乘客向自己这边投来一种异样的目光,这不由得让他有所警觉:“难道这几个人是当地的痞子?”张琳暗自提高了防备之心。他思考着如何保护秋倩的人身安全,可又不便明确告诉秋倩,只好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一样,仍然与秋倩有说有笑。交谈中,他有意提高嗓音问秋倩:“你还记得去年在鹰潭车站我抓小偷的事吗?”

秋倩被张琳的话题弄得莫名其妙,正要张口,张琳把她的手紧搦了一下,秋倩这才会意,回答道:“当然记得,你把小偷揍得当场跪下求饶,好勇敢啊!”

在鹰潭车站抓小偷,是张琳在接秋倩毕业回单位途中发生的事。那天车到鹰潭火车站,张琳一个人下车溜达,看到站台上有一公厕,再看手表离开车时间还早,就走向厕所去小解,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和张琳年龄相当但比他矮的年轻人也尾随而入。张琳一边小解一边扭着头浏览侧面墙壁上的“厕所文学”,无意间眼睛的余光发现有一只手伸向他的衬衣口袋。口袋里装有一个塑料夹,里面不过几十块钱,还有在基层单位用餐所剩余的饭菜票以及废旧邮票,加上工作证,就显得鼓鼓囊囊,好像有很多钱似的,这便吸引了小偷的目光。由于天太热,塑料夹与工作证粘在了一起,小偷两个指头飞快地一夹却没有夹出来,反倒被张琳发现了,张琳顺势就给了小偷当胸一拳,揍得他后退了好几步。小偷自知理亏,转头向外走了。张琳刚系好裤子,那个小偷又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地质问张琳:“我并没有偷你的钱,你为什么要打我?”面对张狂的小偷,张琳一时性起,指着面前的一排塑料便桶怒吼道:“你明目张胆地偷东西还有理了?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把这尿桶一个个扣到你头上,不信你过来试试!”小偷被张琳的正气给镇住了,想想可能不是张琳的对手,只好灰溜溜地走出了厕所。

张琳把这个故事讲了一遍,与其说是讲给秋倩听,不如说是讲给周边的人听,以此来震慑那几个小痞子。果然,那几个人尾随一路也没敢动手,最终在车到站后抢先下了车。看到小痞子们走远了,一个中年人向张琳竖起大拇指,操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夸赞道:“那几个人都是贼娃子,麻烦得很,我们不敢惹的。你把他们镇住了,能行!”

张琳和秋倩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向车站一个带红袖箍的人打听通向王庄的走法,对方说,还有十多里地,不通汽车,只能步行。

“看来只能坐11路了。”张琳向秋倩打趣道。秋倩却讥讽他:“你脑子进水了吧,人家明明告诉你不通汽车的,你还要坐11路汽车?”

看秋倩真的不明白,张琳用手指点一下秋倩的头:“你脑子里的幽默细胞太少了,我说的是用两条腿走路。”说着,把两个装有安徽地方特产的提包用手绢连在一起,一前一后搭到自己肩上,秋倩则把装有两人生活用品的背包挎上双肩,两人迈开步子出了县城。

出城以后,石子路就变成了土路。由于近段时间没有下雨,路面上有一层浮土,只要有机动车过来,就会掀起滚滚尘土,张琳和秋倩不得不走向上风头的一侧躲避。刚开始两人还步履轻盈、有说有笑,才走出二三里地,张琳便感觉肩上的提包越来越沉重,就叫秋倩过来帮忙调换个肩膀来扛,但脚步却并不停歇。再后来,换肩的频率越来越快,吃劲的地方还有些疼痛,汗也出来了,秋倩就劝张琳停下来歇息几分钟。

就在擦汗的当儿,张琳猛然间看到前面有一座木棚,木棚下有一架水车在慢慢腾腾地转动着,就想起大姐曾给他讲述的她来这里的情景,兴奋地对秋倩说:“咱们走了一半路程了。听大姐说,过了这个水车,再往前走不远,向左拐个弯就到姑姑家了。”

他把提包重新扛上肩,边走边向秋倩讲述大姐有一年到这里的亲身经历:那时大姐才结婚没几年,姐夫还在新疆喀什的部队里。一次大姐到新疆去探亲,路过渭南时特意下车去看望这个姑姑,睡到半夜起床小解,只听到窑洞外风声鹤唳,野猫哀号,远处不停运转着的水车有节奏地发出“咔嗒——咔嗒”和水从水箱里向下倾倒的“哗啦——哗啦”声,上了炕她就再也睡不着了。无奈之下,她把头蒙在被窝里,可被窝里又充满陈年老棉花、柴草熏燃、土腥味等混合气味,难闻得让她几乎窒息。更难受的是,身上好像有无数个蚂蚁和小虫子在爬动,明明痒在这里,用手去挠却觉得是在别处,就这样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三天后她到了兰州大姑家,大姑听说她是从二姑家过来的,接过行李就把她领进了一家国营浴池让她洗澡,自己则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抱回家,用开水烫了一遍,然后再洗涤干净。张琳的大姐从大姑口中得知,二姑家地处高原,干旱少雨,那里的人一年到头洗不了几次澡,炕上、被褥及衣物上都有虱子、跳蚤,招她身上痒痒的就是这些“小动物”,大姑是怕张琳的大姐把它们带上床。

听张琳这么一说,秋倩就觉得瘆得慌,条件反射似的说:“我身上现在就有点痒痒了。”

说笑间,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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