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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怪异梦境

“咣当”,熟睡中的秋玲被惊醒,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推醒身边的胡大亮:“什么动静?好像是在客厅里,该不是小偷进来了吧,你快去看看!”一听说有小偷,胡大亮打个激灵,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就往客厅冲。秋玲小声叫住他:“到阳台拿上晾衣竿。”胡大亮又折回到阳台上,把晾衣竿拿在手里,这才悄悄打开卧室的门并猛然打开客厅的灯,举起晾衣竿大吼一声:“什么人,快出来!”他目光炯炯地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方位,并随时准备棒打从某个角落里窜出来的小偷,可是半天听不到任何动静。胡大亮谨慎地挪步向前,先看大门——大门紧锁,门口地下没发现脚印;又走向厨房、储藏室——门不像有人拉动过;再上前揭开飘窗的窗帘——窗户扣得死死的。

确定了没有人进入房间,胡大亮这才放松了一些,秋玲也过来仔细察看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发现,原来是墙上的挂钟跌落了下来。

“真是邪门了,这钟表挂在墙上一直好好的,怎么半夜三更就掉下来了呢?”秋玲叹了口气,说道。

回到卧室,胡大亮也没有了睡意,黑暗中盯着天花板,苦苦思索着。

“哎呀!”秋玲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坐了起来。胡大亮也条件反射似的跟着她坐了起来,并随手打开了电灯,看着她讲解下文。

秋玲说道:“过两天就是你弟弟的忌日了吧,你弟弟这是在提醒我们呢,我得去买些纸钱香火给他烧烧。”

听秋玲这么一说,胡大亮虽半信半疑,但也有些彻悟:可不是嘛,这钟表是弟弟那年春运加班跑蚌埠到广州的一趟临时客车时,特意从广州给他带回来的。

胡大亮的弟弟叫大河,比他小半轮,因为父亲早年在西北干线局工作,后来转战东南沿海,弟弟就是那时候出生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修建枝(城)柳(州)铁路时离休,回到湖南岳阳定居,就把弟弟带回到老家上学。每到星期天,那些铁路子弟时常穿上父辈的铁路制服,蹭上火车东游西荡,学习成绩好不了,所以混到了高中毕业,大河就被招工到了铁路建筑单位,兄弟俩同在一个局,并一道参加了淮南(即安徽境内的淮南到长江边上的裕溪口)铁路建设。建成通车后,胡大亮跟随单位转战九江修建大沙(即湖北大冶到江西沙河街)铁路线,大河则在淮南线交付运营的时候落了段,从此成了上海铁路局跑客运列车的一名乘务员。那年胡大亮从皖南调到位于淝城的机关工作,没多久就分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新房。听说年后就要搬新房,大河为哥嫂从此也有了一个固定的家而感到高兴,诚心实意地问胡大亮需要什么东西,并对秋玲开玩笑说:“哪怕是送个板凳,也算是做弟弟的给哥嫂家添了件家具。”

大河住在淮南,上班却要跑到列车始发的淝城或蚌埠,胡大亮家成了他歇脚的“中转站”。几年下来,秋玲虽没有给他做过什么大餐,但也从没有让这个小叔子饿过肚子,为此大河在内心里也感激秋玲这个嫂子。后来听秋玲说妹妹秋倩和妹夫张琳也在淝城,天生爱好结交朋友的大河还专程登门拜访,并与张琳这个同龄人成了莫逆之交。张琳也喜欢大河的直率、豪爽,每当外出采访,只要有可能,他都会提前给大河打电话,尽量赶乘大河值乘的那趟车,两人可以在一起喝点小酒、拉拉家常,也减少旅途的无聊和寂寞。

就在宁静考上大学那年的春运期间,大河加班跑车,在值乘蚌埠到北京的一趟临时客车途中突发脑出血,半夜车到济水,大河被同伴抬下车,紧急送到济水铁路医院抢救。等接到通知的胡大亮、秋玲和大河的妻子赶到济水时,大河已经过世了,享年还不到五十岁。按照国家规定,职工去世必须在当地火化,可突然失去丈夫的弟媳说什么也不同意把丈夫丢弃在异国他乡。为了满足弟媳的心愿,胡大亮找到在济水铁路局纪委当领导的同学出面,找了一辆私家医院的急救车,以“危急病人需要转院”的名义,连夜把大河的遗体运回了淮南。

和秋玲赶往济水的火车上,胡大亮接到张琳邀请他周末去钓鱼的电话,他就说了大河犯病的事。张琳得知大河还在抢救,心里虽然着急却没有办法相助,就委托胡大亮先垫付一千元钱给大河的媳妇,并嘱咐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保住大河的命。可是仅过了十几个小时,胡大亮就从医院打电话告诉他,医院已开具了“死亡通知书”。

事情虽已经过去好些年了,但胡大亮和张琳两家人坐在一起,还是会时常提起大河。张琳本来不相信鬼神,听了挂钟半夜无端掉落的事,就觉得这不过是一种巧合,未必真的是大河惦念哥嫂而灵魂找上门了。可是,前不久秋玲又在电话聊天中给秋倩说了一件事,秋倩在散步的时候就说给张琳听——

原来,大河给秋玲家买的那座挂钟前些天停摆了,时间就是大河生日的前一天。秋玲发现后对胡大亮说:“你弟弟又来闹了。”两人赶快去买了些纸钱香火,对着弟弟居住的淮南方向烧了,但在心里,胡大亮宁愿相信是电池没有电量所致,但回到家里,他搬了凳子就要取下钟表换新电池时,却发现那座钟还在走字,而且直到今天都未换电池,还走得十分准。张琳对此无法给予科学合理而又令人信服的解释,却又不能肯定“又是一次巧合”,只是感叹说:“这事儿真的是有点儿邪门。”

秋倩天生胆子小,加上在知青队时听老工人讲“一只绣花鞋”、“梅花党”之类的怪异故事,对鬼神的存在一直半信半疑。有一年秋天,一个祖籍河南的班长回家给奶奶过三周年,回来后给大家讲了两件发生在他家里的事情。

一件事情是:他奶奶得脑出血去世,死得非常突然,好多后事都没有来得及给家人交代。他与家人在堂屋里守灵,忽听院子里一阵骚动,说是奶奶把魂儿傅在了他姨的身上。他跑到隔壁屋子里,只见他姨躺在床上,像喝了迷魂汤似的不省人事,却又十分准确地回答着旁边人的问话,把生前谁谁谁向她要了多少钱、谁谁谁向她借了几次粮、谁谁谁欠她多少鸡蛋都一一说了出来,从说话的腔调到日常的口头语禅都极像他的奶奶。后来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给他姨扎了针疚,他姨醒了过来,但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料理完奶奶的后事,他母亲试着去问那些欠账的人家,他们大都承认确有其事,也把所借的钱、粮、鸡蛋归还了,可其中有个邻居大婶,对从他奶奶手里借走百十斤粮食不认账,他母亲说“我有证人”,那位大婶思索半天,承认说“借是借了,但已经还过了”,还当场指天赌咒说“要有瞎话不得好死”,这下他母亲没辙了,只好作罢。有一天晚上,一位邻家大娘来串门,说隔壁那婆娘“确实向你婆婆借过好几十斤粮食,而且根本就没有还,她这么昧良心,难怪经常生病”。她还说,亲眼看到那婆娘晚上偷偷去烧纸磕头,央求老太太不要再惩罚她了。这次他回家,听说那个婶子已经生病死了。有人说,她是被昧良心的心病折磨死的。也有人说,她是被他奶奶的鬼魂勾走的。

另一件事情是:他的小孩在奶奶三周年那天跟着到坟上看热闹,无意间围着他奶奶的坟头转了六圈,当夜小孩两只腿疼痛难忍,在床上打滚儿。他与老婆轮换着给小孩揉揉这里、搓搓那里,可就是不管用。他母亲没有办法,就叫他把村里的一位神婆请过来。神婆掀开被子把孩子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细察看了一遍,说是老太太想重孙子了,当即在院里立起老太太的牌位、焚上三炷香,又点着几张黄麻纸,让孩子跪下磕了三个头,又把烧过的纸灰放到碗里冲上开水让小孩喝了,之后说“不过一个时辰保准小孩呼呼大睡”。一二十分钟后,他家那小子就打起了呼噜,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太阳落山才醒。

当时,那个河南班长说得神乎其神,听得几个小青年头皮发麻,其中有年长者也有不信的,说是“河南人就会大喷”(意思就是胡诌、吹牛、说谎话),可那班长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由秋倩几个女孩不相信,以至于对世上有无鬼神的事现在还抱着“宁信其有、不去招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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