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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类】难忘铺架岁月

1993年7月,我到铁四局和新运处报到后的第三天,从单位开了张免票,独自踏上去山东菏泽的征程。这是我从学校毕业后首次出行。说来惭愧,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坐火车。从新运处领了400元的安置费,5元一张的票子,厚厚的一叠,心里颇有些激动。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我将之一分为二,200元留给父母,怀揣200,带着这笔巨款,底气十足地向山东进发。

当时的新运处铺架二段驻地是山东菏泽刘庙火车站职工夜校。铺架二段承担了京九铁路衡商段的铺架任务。因没有直达火车,我听从了同志们的建议,到商丘转车。到商丘时大约凌晨4点半,黎明前的天还挺黑的,我决定等天亮转坐汽车。来到商丘火车站候车大厅,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刚坐下不久,两个染着红发的小青年一左一右坐到我边上向我“借钱”。我心里直叫“见鬼”,同时用余光看哪里有车站工作人员。上帝保佑!我还真看到了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便没有理会这俩小子,径直走过去问了问汽车站有多远,然后重新找个人多的地方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居然看到这俩小子跑着出了候车大厅。

当时手机是个稀罕物,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砖头一样的东西,电话也不是随处能打,去单位只能靠自己的一张嘴问路人。到达菏泽时,依照大家的叮嘱,我在一座立交桥下了车。碰巧一位老汉“倒骑驴”在此等客。我问刘庙火车站职工夜校在哪,他说知道,步行要一个小时,出5块钱他把我送到,不过,款要先付。心想山东大汉一贯耿直,庆幸我一踏上齐鲁大地就遇到了活雷锋。谁料坐上“倒骑驴”,不到5分钟就到目的地。原来从立交桥到段部不足500米,心里直呼上当,看来山东人也不全是“义”字当头的江湖义士。

我直接到了工班住的大寝室,开大车的杜师傅是个小胖子(大伙都这么叫他,记不得姓名了),非常热情,听说我是新报到的,先给我打开一缸子饭菜。杜师傅的热心肠,让我初次感受了铺架人的淳朴和友爱,庆幸自己来到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我被分配到铺架二段轨排队锚固班见习。上班的第一天,班长乔永宾给我发了一根撬棍,约20多斤重,任务是给几百斤的轨枕翻跟头。这是轨排场最轻的活,是班长特意关照才安排此活的。看着老师傅们很轻巧地翻枕,我却要动作幅度很大地使出浑身力气,心里很着急。一天下来,累得跟散了架似的。

几天后,我又接过浆瓢给轨枕倒硫磺砂浆,这是锚固的一道程序,目的是让螺栓与轨枕固定。在家曾干过农活的我,原以为像农村浇水似的,孰不知这浆比重挺大,凝固的浆很容易粘在瓢上,空瓢也有十几斤,舀满一瓢浆,足有三十多斤。看来,现场是所新学校,从校园走向工地,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住的是大寝室,是原先的刘庙火车站夜校的一间教室,与魏成富、王见喜、曹海、傅群生等五六个同事住在一起,还是比较宽畅的。比起铺架队住的宿营车,这里简直就是星级宾馆。因为上班比较累,睡眠质量还挺高.饭量也不错,早餐两个馒头加一缸稀饭很轻松就下肚,中、晚餐通常六七两米饭加上一碗菜,有时还来一瓶啤酒,在几分钟内就能风卷残云般的结束战斗,也学着师傅们将菜碗倒点开水冲成汤,美美地喝下。

工作初期经常接到大学同学的来信,第一个月有20多封。同样刚从学校毕业,想想他们有的坐在银行的办公室里吹空调,有的在政府机关,就是留校的也有5位,再想到留在合肥的约20位同学能够经常小聚,心里难免酸酸的。不过这还是其次,最难受的是没有休息日,天天在上班,而且没个点,工地宿舍两点一线,连买个东西也不方便。

连续干到40多天时,皮肤晒黑了,撬棍、浆瓢也不觉得那么沉了。就在此时,新运处宣传部雷强老师到工地为衡商段开铺仪式做准备,我被临时抽过去打打下手。工友们都说我苦尽甘来,此时我已初步适应工地生活,倒是真的不觉得有多苦了。几天后,铺架仪式在田水井站举行,从局、处及地方来了百十号人。工友们都说,在机关工作就是享福,我也心生此意。在我看来,到工地来的都是领导,我鞍前马后地跑着,这可比在工班干活轻松多了。

当时同班的同学汪卫京被分配在安徽省科委的一个厂,准备从科委往铁四局机械租赁公司(七分公司前身)调动,来信询问我有关铁四局的情况。和其他同学相比,感觉工地非常辛苦。我把自己经历写成一封信,添了点油还加点醋,目的是希望同学在省城机关发展。汪卫京的父亲看到这封信时几乎不让儿子去铁四局。后来,汪卫京在七分公司干得不错,先后任七分公司团委书记、宣传部长、项目书记,如今,是七分公司党委组织部长。

铺架仪式一结束,我还真的被调到段办,没想到,从此也成了坐办公室的。

那年我们一同分去的有七八个大中专毕业生,还有襄樊技校的一班同学在那里实习。加上一批短临工的到来,百十个年轻人在一起,给铺架段增添了不少生机。

处、段领导十分关心我们这帮年轻人。他们的关心常常体现在细微的地方。有一次夜间,轨排场突遇暴雨侵袭,指挥长梅权带着颜景强、周岗、邵刚等领导都跳到齐腰深的洪水里抢险,而没有叫醒睡梦中的我们。

然而,与许多工点一样,铺架段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未婚男女的比例可能超过十比一,“狼多肉少”局面,使得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在大伙眼中个个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20年过去了,不知今天的铺架女孩子是否像过去一样受宠?

铺架二段有轨排队、运输队和铺架队。轨排队是专门生产轨排的,运输队负责将轨排、桥梁送到铺架点,再由铺架队进行铺轨、架梁作业。由于施工不分昼夜,弟兄们也就每天24小时作业。当时的段长颜景强是个“老黄牛”式的领导,经常亲自在工地上拉倒链、挥洋镐,生产打突击是非去不可的。副段长邵刚足智多谋,在职工中威信很高。繁忙工作之余,我们在夜晚偷偷溜出来抓青蛙和打麻雀(从保护生态的角度看,不可提倡啊)。有时一个晚上可抓四五斤青蛙,或用气枪打三四十只麻雀,第二天便可加餐改善伙食。颜景强见此,心里也痒痒的,但自己是段长,要以身作则遵守纪律,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也溜出来和我们一起抓了一晚青蛙,记得还抓住了一只刺猬。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奔走于局各项目,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格外怀念铺架二段这个集体。一般来说,单位领导的爱好,时间一长就会成为单位集体的爱好。指挥长梅权爱锻炼,每天早晚都要活动一会,基本上风雨无阻。在他的带动下,铺架段出现了一帮喜爱打羽毛球的年轻人。用钢管焊个架子,在空地上划上线,架上照明灯,就是羽毛球场地。邵刚、刘志远、丁思刚等一帮人打得风生水起,不管多累,下班后都挥汗如雨打一会球。打着打着,水平提高了,讲究起了战略战术。如今,他们一有时间依然去打羽毛球,只不过换到了室内的球场,水平也更高了。

身在办公室,接待工作也是岗位职责,回想起来,一年半的工作中,却没有安排过几次宴请接待。当时的新运处有个好传统,公司领导到工地出差,一般都自带饭碗,到食堂排队打饭,自觉交费。廉洁的作风也处处体现在项目管理中。对外招待的烟是四五元一包的石林、红梅,领烟必须登记,月底登记本要交段长、书记要审查。令人更难忘的是,当时身为处党委副书记、处衡商铺架指挥部指挥长的梅权特意交代招待用酒不超过20元的价位,尽管如此,也没记得去买过几次招待用酒,也不用说出去下馆子了。

菏泽的冬季很冷,段部办公室都生了煤炉,段办主任童学锋因地制宜,有时弄点萝卜大白菜,再加点牛肉,炖起来香味扑鼻,于是我和另几个兄弟也跟着沾了光,从食堂打来饭,围着火炉热乎乎地吃起来。转眼到了1994年春节,全段没放假,工地正常施工生产。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外过春节,段里的几户双职工异常热情,纷纷邀请大家到她们临时的家里吃年夜饭。那年年夜饭是和朱萍、门兰英等几户双职工一起过的。

衡商段铺开通后,我随队伍从菏泽转到阜阳,不久便到了局机关。但二段弟兄们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爱学习、风气特别正和浓浓的人情味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梅权任处党委书记后,处指挥部指挥长换成了许宝成,他细致务实的工作作风令人钦佩。许宝成和普通职工一样,天天在工地,一日三餐到食堂排队买饭。铺架一开始遇到了困难,但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能磨炼人的意志,越是能锻炼人成长成才。在铺架的困难时刻,许宝成带领大家一起想办法,充实一线力量,调整生产工序,严格奖罚措施,效果非常明显。段长邵刚、段党委书记周岗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既有专业知识,又血气方刚,俩人配合默契,被大家亲切地称为铺架二段的“二刚”,大概是意味着既有钢铁般的意志,又有刚毅的作风吧。不仅是他们,阜阳铺架段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也在全处传颂:刘志远、甄天星、魏成富、王建喜、柳百明、丁思刚、程双喜、李玉龙、刘金勇、周岗、卜海林、贾炳义、邓慎德、胡杰、胡洪亮、上官晓峰等。如今,这些人都已走上不同的领导岗位,为四局为八分公司的发展贡献力量。

正当大家士气高昂,生产节节推进的时刻,一纸调令让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阜阳。今天想来,在新运处,在铺架二段,在工地,时间太短太短,实在是我心中的遗憾。尽管如此,多年来每每与当初共事的同志们相聚时,免不了总要说起铺架段,那段难忘的岁月让我回味无穷。同时令我感动的是,新运处、八分公司的领导、同事,对我一如既往的关心、帮助,让我倍觉温暖,也在心底里庆幸,曾有一段最美好愉快的时光在新运处铺架工地度过。

(刊于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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