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倩出了门,儿子冬征也要跟着去,于是母子俩一起到了邵松阳红雲家。因为是自己打电话叫张琳来帮忙劝说邵松阳,红雲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平时自己最不待见的秋倩,心中便有些不悦,但毕竟是自己打这个电话起了作用,又有外孙在场,红雲就没有像往常那样给秋倩甩脸子,倒是对冬征这个外孙做出了客气的姿态,还把从旺旺超市买的香蕉给冬征吃。秋倩问邵松阳这两天身体有什么不适,邵松阳满不在乎地说:“就是发低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妈就会小题大做,芝麻粒儿大的事都被她说得吓人捣怪的。”红雲听他这么说,不乐意了:“那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如果耽误了治疗,你躺到医院里,我可弄不了你。”秋倩见两人又打口水战,就对邵松阳说:“我陪你现在就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这也是张琳的意思。”听说张琳也要他到医院,邵松阳不再说什么了,就起身往外走。
医院就在老专家楼的南面,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由前后两栋楼组成,其中靠路边的那栋就是原来的单身宿舍改建的,一楼为门诊部,二楼为各种检查和化验,三至五楼为内科住院部。后楼则是外科的住院部及手术室。到了医院,值班医生与秋倩很熟悉,见她领着两老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猜想可能是秋倩的家人,就让红雲坐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红雲说:“不是我,是邵处长。”她有意把“处长”两个字说得很响亮。医生明白了,生病的是秋倩的爸爸。他想起这个邵处长当年曾担任过行管处的处长,医院是他分管的,就客气地说:“老领导,您请坐。”先取过体温计让邵松阳夹到腋下,然后用听诊器在前胸和后背仔细听诊,又详细询问了邵松阳近几天来的症状。看过了体温计,他对秋倩说:“不能再耽误了,你去给老领导办一下住院手续,我把检查的单子开好,明天一早做个全面检查。”秋倩说“好”,就把手伸向红雲,红雲明白那意思,两手一摊:“我没带钱。”
当着医生面,秋倩不好说什么,就对冬征说:“儿子,妈妈的钱包在餐桌上,你赶快回家取。”
看到儿子回来取钱包,张琳很纳闷:既然要到医院看病,红雲和邵松阳为何都不带钱呢?
两天之后,医院通知邵松阳:转到省立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红雲又把电话打给秋倩,意思是“还得你们来陪着去”。因为是上班时间,又逢机关的报销日,秋倩忙得脱不了身,只好打电话让姐姐秋玲陪着去。
秋玲说:“没问题,妹妹。你和张琳对我们家宁静的上学、工作帮了不少忙,不为老头老太太,就为报答你和张琳,我也义无反顾。”
秋倩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
秋玲与秋倩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却不是一个区,而且是一南一北,相距有二十多公里,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多小时。办好了住院手续,秋玲给秋倩打电话,告诉她住院手续已经办妥了,叫秋倩放心,其中还提到老头和老太太都忘了带钱,住院费是自己划银联卡垫付的,秋倩听后很无语,也后悔把这次住院检查托付给了姐姐。因为她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忘记拿钱”这样简单的事,其背后肯定有耐人琢磨的缘故。